没有人是生来就性子冷淡的,包括程舒妍。很小很小的时候, 她也曾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好奇。但自从程慧遭遇婚变, 她的世界也因此变了天。童年曲折,

朝不保夕,每一天都在颠沛流离,加上程慧情绪不稳定,时常对她发泄怨念、忽略她,说她是拖油瓶。长此以往,养成了她独立、现实的性格,

她习惯将心事和需求隐藏起来,不依赖不轻信,也知道人活一世,是该奔着好日子努力的。对她来说,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人生更重要。

而感情,是最靠不住的东西,这堂课程慧给她上得明明白白。亲情尚且如此,爱情更是不值一提。程慧阅男无数,从小就给她灌输“男人没有好东西”的思想,

程舒妍见得多了,早已耳濡目染。如果早些年去问她相不相信爱情,她只会嗤之以鼻。毕竟它太虚无缥缈了,抓不住,

就总会有消散的那天。她自认不需要这种东西,也因为不信,所以能一直保持清醒,不允许自己深陷在任何一段感情中,但凡有一点苗头,

就捞自己一把,完完全全杜绝沉迷。她的心向来很硬,也很坚定。而这一切,在她遇见商泽渊之后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。

想要敲开她的心并不容易,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,需要他不停倾注情感,给予确信,需要他的坚定与坚持,日积月累,堆积成山、成海,直到她再也无法忽略,一点点因他感动,一点点动摇、深陷,而后,那道坚硬的心墙终于被摧毁。

晚上十点,夜色融融。月光柔和似絮,透过窗无声地映进来,在地板上铺了层清浅的光晕。

客厅只开了两盏氛围灯,商泽渊躺在沙发旁的白色地毯上,程舒妍曲着膝,坐在他身边。

他睡着了,在他说完那些话,又听到她的回答后,整个人便像卸掉全部的紧绷一般,长长舒了口气。原本紧攥着她的手,松了一刻,转而环住她的腰,头伏在她膝盖上,是完完全全将自己交付给她的一种状态。没过多久便睡着了。

大概还是太累了吧,心事积压了那么久,又在国外没日没夜地照顾她,他肯定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。想把他带到卧室里,无奈他太高,也有重量,程舒妍费了不少力气,才勉强将人拖到地毯上。

塞了个枕头,又替他盖条薄毛毯。最终累得满头大汗,转过头看他卷起毯子,侧着脸,埋进松软的白色枕头里,黑发乱着,而他睡得一脸安适时,她觉得无奈又好笑。

笑过之后,便是长久的沉默。程舒妍静静地看着他。这段时间情绪大起大落,难免叫人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,生出许多的感慨。

她在想,商泽渊确实是厉害。也许这世上没人能代替他给她的感觉,爱与痛都极致,哭或笑也酣畅淋漓,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她似乎永远无法忽视他,也总会被他吸引。

真的很喜欢。喜欢他坦荡炙热的爱意,喜欢他对外的沉着冷静,喜欢看他耍帅和使坏,喜欢他意气风发,喜欢他不可一世。就连